疯狂电话营销机器人：每天拨打数千次，单身人士被卖儿童补习班

说起最近接到的一次没有前言和后续的销售电话，家住北京的周女士有点傻眼。 “直到我的朋友告诉我，这种销售电话通常是由机器人打的，我才意识到这一点。”

周女士的经历并非个例。中新经纬记者近日调查发现，现在大家都烦恼的骚扰推销电话，也被AI（人工智能）所覆盖。他们不仅声音和语调与真人相同，甚至可以判断来电者的态度，帮助商家确认目标客户。这背后，一条“电话营销机器人”交易产业链也应运而生。

数据图表。中新经纬摄

三个机器人一年费用1880元，每天可拨打3000次。

这种由人工智能“赋能”的电话营销被企业赋予了很多名称，比如“人工智能客服”、“人工智能外呼机器人”、“智能电话机器人”等，但本质和工作流程都是相似的。据卖家介绍，电话营销机器人的工作流程为：自动拨号、批量外拨、关键词语音识别、触发销售语音录音。

湖北新岸线科技公司销售人员贾国表示，它们是“行业第一批电话机器人”。他告诉中新经纬记者，他们公司主要生产单账户三台机器人和单账户六台机器人，年费用分别为1880元和2880元。

“三机器人单账号，就是一个账号可以用在3个机器人上，一天可以打3000个电话，6个机器人可以打6000个电话。3个机器人，我们会给你一套录音技巧，并且6个机器人，我们给你两套，都是真人录制的。”贾国表示，使用机器人的成本比人工低很多，效率提高了几十倍。

根据佳果提供的机器人操作演示视频，客户购买机器人后，在后台选择模板、单词、台词、机器人数量等指标，然后导入电话号码库。他们只需点击发布任务，机器人就会自动启动。拨号。

目前，房地产、金融、教育培训等行业对电话营销的依赖程度较高，需要对演讲模板进行审核，确保促销内容不超出公司业务范围。一旦对话偏离模板，就会被判定为违规。 “当真人必须按照模板说话时，能够稳定、重复工作的机器人就派上用场了。”上述卖家说道。

客户可以自由选择来电号码所在地

据中新经纬记者了解，电话营销机器人的一般通话流程可以概括为问候、业务介绍、挽留和告别。

据某电话营销机器人公司销售人员李静介绍，机器人配备的语音识别系统可以判断被叫人的态度。如果对方“感兴趣”，则继续介绍并输入此信息；如果对方“拒绝”，就会触发说服性言语技巧来挽留；如果识别结果是“脏话”，机器人会主动说再见并挂断电话。

为什么很多人接到机器人营销电话时没有意识到电话的另一端不是真人？这主要是因为机器人的反应来自数据库中存储的真人录音，语音和语调可以非常自然。然而，一旦调用者打破了机器人准备的“套路”，上述缺陷就会暴露出来。

从上述新岸线机器人后端也可以看出，后端系统可以根据通话时长、客户说话次数等因素，将客户分为A到F六个级别。 A级为意向客户，F级为无效客户。后续，意向较为明显的客户将优先进行直播客服跟进。

但最有潜力的A级客户只占一小部分。 AI机器人第一轮通话“广撒网”，拨打的号码大部分无人接听。几家公司的销售人员给出了不同的平均呼叫完成率，均在15% 到35% 之间。

很多人反映，接到95、96开头的电话号码后就会立即挂断。为了不被潜在客户挂断和拉黑，人工智能机器人供应商想出了解决方案。上海销售信息技术有限公司销售人员提供的号码申请表显示，该公司的服务包括固定电话号码、手机号码、混合显示、95和虚拟号码五种显示选项。此外，客户还可以选择号码所在的位置，即可以决定销售电话来自哪个城市。

后台数据中，极短的通话时长也反映出很多接到电话的人并不属于目标客户群，对自己的销售业务不感兴趣。相反，他们的时间被占用了，他们感到恼火。如何获取更准确的客户群联系方式？贾果表示，“合作后我们可以打通渠道”。其表示，从他们提供的渠道获得的号码库比市场上的号码库要好，“一般在一千零五个以上（千分之五是意向客户）”。

销售人员马迅表示，为了防止AI机器人的外部号码被标记为骚扰电话，他们将购买“包月固定（电话）标记去除”服务。中新经纬记者在电商平台搜索关键词发现，提供类似服务的门店还有很多。他们都声称可以通过手机安全软件彻底消除电话号码上的“广告和骚扰电话”标记。

如何解决机器人电话营销乱象？

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2020年中国手机安全状况报告》数据显示，2020年，全国识别拦截各类骚扰电话约224.3亿条，平均每天识别拦截骚扰电话约6000万条。 AI外呼机器人拨打骚扰营销电话的行业乱象已经引起关注。 2019年315晚会上，中科智联、亿龙信科、盛亚科技因销售智能骚扰手机被央视点名曝光。

运营商和手机制造商都提供了拦截和挂断骚扰电话的功能。然而，随着“去呼叫标记”服务和电话营销机器人批量外呼的泛滥，电话营销扰民问题仍未得到解决。

针对手机用户害怕AI机器人骚扰电话而错过重要电话的痛点，科技公司提出了解决方案：当AI机器人拨打骚扰电话时，AI助手接听。

比如芒果动力的“芒小米”、小米手机的AI助手、阿里巴巴的“二哈”等产品，都是AI防骚扰手机助手。当接到陌生人的电话时，用户可以让AI助手接听电话，并稍后查看通话的文字版本。

数据图表。中新经纬摄

中国互联网协会法律事务委员会副秘书长胡刚在接受中新经纬记者采访时表示，虽然法律尚未明确界定“骚扰电话”，但消费者仍然可以使用法律来保护自己。

首先，电话营销骚扰电话涉嫌滥用个人信息。电子销售机器人系统的使用不可避免地会涉及到相关的消费者数量数据。姓名、电话号码、年龄、职业、消费习惯、个人属性等隐私信息受到法律严格保护。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安全法》的规定，窃取或者以其他非法手段获取个人信息、非法出售或者非法向他人提供个人信息，尚不构成犯罪的，由公安机关没收违法所得，并处处违法所得一倍以上十倍以下的罚款。情节严重的，触犯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构成刑事犯罪。

其次，《民法典》将“私人生活的和平”纳入隐私权。未经授权的商业营销电话、短信涉嫌扰乱他人私生活安宁，侵犯他人隐私。

北京市京师律师事务所律师孟波表示，根据《通信短信息和语音呼叫服务管理规定(征求意见稿)》号规定，未经用户同意、请求或者用户明确拒绝，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向用户拨打商业电话。若用户未明确同意，则视为拒绝。用户同意后明确拒绝接收的，应当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