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地区的阿拉伯人信仰什么教,阿拉伯人征服中亚
刘忠民澎湃新闻特约撰稿人
军事人员长期以来在阿拉伯国家发挥着重要作用。有学者认为,究其原因,突出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阿拉伯国家的军队往往是相对先进的力量,在政治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二是相对落后的社会结构和部落文化“一夫一妻制”的观念。 “强者为王”为军队干预政治提供了适应性的外部框架。最后,中东国家面临的安全问题客观上要求军队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发挥重要作用。 (见田文林:《军队干政:中东非典型政治中的典型现象》、《世界知识》第3期,2012年,第33页。)因此,中东国家的军队是指导现代社会所必需的工业化、制度化和改革的理想选择。不仅是一个工具,更是一个稳定的关键变量。
然而,阿拉伯之春期间,拥有军事优势的阿拉伯共和国是政权更迭受打击最严重的地区,这些国家大多由军人领导进行反帝反封建的民族民主革命。由阶级建立的政府。埃及、也门、利比亚、伊拉克、叙利亚、苏丹、阿尔及利亚。其中,埃及穆巴拉克政权、利比亚卡扎菲政权、也门萨利赫政权在2011年阿拉伯之春第一波浪潮中垮台。苏丹奥马尔·哈桑·艾哈迈德·巴希尔、阿尔及利亚巴特和阿卜杜拉齐兹·布特弗利卡的政府在第二波浪潮中垮台。 2019年“阿拉伯之春”。上述国家中,除了2003年伊拉克战争中被美国推翻的伊拉克萨达姆政权外,只有叙利亚阿萨德政权艰难生存至今。
在叙利亚,大量妇女也加入了叛军。
非常有趣的是,与中东国家历史上相对纯粹的军事政变相比,“阿拉伯之春”中军方直接武力夺取政权或进行暗杀夺取政权,几乎没有典型的军事政变。然而,阿拉伯国家的军衔在这一转变中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从总体趋势来看,与过去相比,军队在阿拉伯国家政治变革中的作用呈现出一种隐蔽性和灵活性,与民主程序和武力压力相适应,应该被视为一种变化。受到舆论、民意和民主进程的威胁,军人阶层越来越无力直接发动公开的军事政变。因此,阿拉伯之春期间并没有发生直接的军事政变。然而,很难准确评估军衔在阿拉伯之春中的作用。
首先,军队在原政权垮台和向民主过渡的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极其复杂。他们可能听从现政府的命令镇压民众抗议,也可能表面镇压民众抗议但不竭尽全力镇压,或者他们可能静观其变,等待事态平息。或者他们可能会表现出偏袒一方。虽然引发民众抗议并对前政权施加压力,但实际上这是一场秘密政变。例如,在埃及政治转型过程中,军事人员几乎扮演了上述所有角色,而且在不同阶段甚至更多。
其次,从政治变革的结果来看,评估军人阶层的作用更加困难。评价政治变革,需要将民主、稳定、发展结合起来辩证地评价。如果只有选举等程序民主,而没有稳定和发展,民主变革无疑会失败。此外,在阿拉伯共和国,军队往往代表世俗势力,军事干预政治往往是为了捍卫世俗化,阻止伊斯兰势力建立伊斯兰政权。所有这些话题都是关于如何在复杂的现实中客观评价民主与威权的关系,以及如何理性地平衡两者的关系。
强调军队作用的复杂性,考虑到阿拉伯国家政治变革过程中军人阶层作用的大小和差异,可以将军人阶层的作用分类如下:
一、突尼斯的做法:军队基本不干预民主转型
在突尼斯的民主转型过程中,军人阶层对民主化基本上没有影响,基本保持稳定,这表明突尼斯民主化是相对成功的。突尼斯没有像埃及那样恢复军事统治,也没有像也门或利比亚那样陷入内战或部落冲突。因此,有学者认为,突尼斯和埃及政治中军事地位的差异以及转型环境是决定两国民主转型成败的结构性原因。
突尼斯的民主转型有两个重要特点:第一,军队一直扮演着不干涉政治的局外人的角色;第二,主要政治力量已经能够达成政治妥协。突尼斯军队之所以不像其他阿拉伯共和国那样长期介入政治,与其形成和发展过程中相对独立的传统有关。首先,突尼斯军队并不是由独立战争时期反法殖民斗争的战斗人员组成,而是在奥斯曼帝国军队的基础上建立的,突尼斯军队并没有成为突尼斯军队所没有的。埃及和阿尔及利亚等国家的创始人。其次,突尼斯独立后,文职总统布尔吉巴和通过军事政变夺取政权的总统宰因·阿比丁·本·阿里都严重限制了军队的作用和规模。他们采取的措施包括限制军队保家卫国、抵御外敌的使命,限制安全部门的公民参与选举,以防止军事政变危及对国家的控制。缩小国家规模。军队和军费的削减将使突尼斯的军力保持在4万人左右。
因此,与埃及等其他中东国家不同,突尼斯军方阶层无法形成权力与利益相结合的特殊利益集团,大大降低了其政治干预的胃口。突尼斯的民主转型受军事干预政治的影响较小,因为“突尼斯军队的专业精神和远离政治的传统使其在革命后很快重返军营”。禁止军事干预政治也在民主转型过程中被法律制度化,2014年颁布的突尼斯宪法规定军队“必须保持完全中立”。当然,军方不干预民主进程的原因还有很多,其中安全压力也是一个因素。与处于阿以冲突前线的埃及不同,它很小。
2、埃及做法:军队介入整个政治变革过程并不断转变角色
军队在埃及社会中的作用极其重要,军队与国家权力紧密结合,2011年之前的三位总统纳赛尔、萨达特、穆巴拉克都出身于军人阶层。埃及军队的特点和作用可以概括为三个方面:作为埃及民族主义代表的团队意识的明确,士兵是埃及共和国的缔造者、建设者和捍卫者,集体利益的职业化;军队军队有特殊利益集团,拥有巨大的经济和政治利益,有集体行动的自主权,军队在经济和政治领域独立于文官政治体系。他们利用自己掌握的资源影响内部和外部事务,并根据自己的利益决定行为选择。一些学者将埃及军队称为独立的“飞地”。由于学术界非常清楚军方对埃及政治进程的影响,因此我们在此强调两个要点:
首先是军队干预埃及政治转型的全面性。军方在埃及的政治变革中一直发挥着重要作用,从2011年1月25日革命到2月11日穆巴拉克下台,埃及军方最初参与了抗议民众与穆巴拉克政权的谈判,最终镇压了穆巴拉克政权。民众抗议和对穆巴拉克施压的转变成为穆巴拉克政权垮台的主要原因之一。从穆巴拉克辞职到2012年6月穆尔西当选埃及总统,军方领导的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导了埃及的政治过渡进程。在此期间,军方和穆斯林兄弟会围绕议会、宪法和总统选举展开斗争。这是一个复杂的游戏。
2012年7月至2013年7月,穆斯林兄弟会执政期间,埃及军方与穆尔西政府形影不离,埃及军方与穆尔西政府形影不离,民主与秩序、世俗与伊斯兰教、伊斯兰教之间存在着牢固的关系。埃及军方与穆尔西政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也正确认识与伊斯兰共和国的关系。准确了解穆尔西政府、反对派以及穆尔西政府下台之前的政治节奏。此后,军方首先将权力交还给过渡政府,随后代表塞西赢得两次总统选举,并采取了打击穆斯林兄弟会、发展经济、清洗等政策。主要的行政问题是极端主义,它将经济与安全联系在一起。
尽管国际舆论在一定程度上对军队在埃及政治转型、特别是推翻民选穆尔西政府中的作用高度批评,但埃及军队全面参与政治转型并没有被证明有效,这会阻碍你的发展。逃离。一些学者称其为埃及政治的“全面调节阀”,因为它注定会引发严重动荡。
其次是埃及军队对政治变革、特别是民主化影响的复杂性。首先是民主与威权主义关系的复杂性。在埃及政治变革的过程中,军队一方面是民主变革的推动者和守护者,但在民众抗议、组织议会选举、立宪工作期间,军队最终却选择站在一边。人民的。对穆斯林兄弟会在最高军事委员会时期和总统选举中获胜的承认和接受,以及推翻穆尔西政权后重返临时政府,都表明了对民主趋势的接受。军队保护国家特殊利益成为穆尔西政权的基础。政府设置路障,最终迫使穆尔西下台,直到埃及恢复独裁统治,这引发了人们对埃及军方和政府关系将回到穆巴拉克时代的怀疑。
其次是伊斯兰教、民主和世俗化之间关系的复杂性。尽管埃及军方主张世俗化,但推翻穆尔西政府无疑不利于民主。因此,在埃及政治转型过程中,军队是国家统一、政治稳定和政治秩序的捍卫者,是世俗主义的捍卫者,但同时也是军事利益的捍卫者和独裁政权的捍卫者。也是一个重塑者。
也就是说,在政治变革过程中,埃及军方表现出对威权主义和秩序的偏好,态度从观望中立转变为积极干预。尽管埃及军队及其既定的独裁政权存在问题,但目前防止埃及陷入混乱和无政府状态是一个现实的选择。这正是塞西总统2013年6月23日向穆尔西政府发出的最后通牒中所说的。 “军队是一个道德团体,有责任防止埃及陷入混乱、宗派冲突、国家崩溃的深渊。”我们面临民主与独裁、安全等一系列矛盾挑战阿拉伯之春的核心诉求—— 民主与人民生活。
在北非,2019年经历政权更迭的苏丹和阿尔及利亚在军队在政治变革中的作用方面与埃及有相似之处。迄今为止,苏丹和阿尔及利亚军队采取了与埃及军队类似的行动,向苏丹巴希尔政权和阿尔及利亚布特弗利卡政权施压,要求和平移交权力,主导过渡政治进程,最终结果值得关注和研究。
3. 也门方式:部落化的军队和支离破碎的政治变革
作为典型的部落国家,也门军队仍未摆脱部落特征,对国家和政府不忠诚。 1978年萨利赫就任总统之前,也门政治饱受内战和政变困扰,而这一切都受到部落势力的影响。也门政府也寻求通过改革实现军队现代化,但无法改变其军队结构长期部落化的现状,导致军队高度分散和薄弱。当然,这种痼疾的形成不仅与也门社会的部落传统有关,也与也门政府尤其是国家领导层利用部落作为政治操纵的工具密切相关。
从1978年萨利赫就任总统到2011年“阿拉伯之春”爆发,也门政权与军队的关系大致经历了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1978年至20世纪80年代中期,也门政府利用也门社会的部落结构,对主要部落进行赋权,增强其军事实力,以换取他们对政府的支持,并在部落之间形成关系。也门社会。政权、部落和流亡网络。萨利赫通过整合部落、军队和政府精英,通过政治权力创造平衡,维持也门的政治权力,从而实现平等利益。 在军事/企业综合体中构建。稳定。
第二阶段,萨利赫利用美国和沙特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对也门反恐和打击基地组织的支持,特别是美国2001年发动反恐战争以来,试图组织打击恐怖主义和基地组织。基地组织。由他和他的家人控制的军队,与传统的国家军队竞争,平行的军队,并进行改革以减少部落对军队的影响。然而这些努力都失败了,萨利赫政府与军队和部落之间的矛盾日益严重,导致军队和部落精英在2011年退出萨利赫政府,支持一波民众抗议,这也是我被迫的原因。部落和军事精英本质上是在迫使萨利赫和平交出权力,并非出于对民主的支持,而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也是也门统治集团内部的利益,这也可以被视为内部斗争的反映。
2011年4月,在海湾合作委员会特别是沙特阿拉伯的斡旋下,萨利赫先生和平接管政府,也门进入了一度被国际社会定义的“政治过渡期”。也门模式。”然而,由于军队长期部落化,新任总统阿卜杜拉布·曼苏尔·哈迪正在寻求消灭反对派力量,包括宗派武装团体(如胡塞民兵)和地区武装团体(如分离主义势力)。我们只能选择继续成为部落和家族。也门的政治变革,加上沙特阿拉伯等外部势力的干预,很快导致政治派别分裂,极端主义势力(基地组织)和多个其他势力与政府作战。
在也门的政治转型中,军队的部落化对政治转型的失败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
首先,哈迪总统利用部落化技术,将萨利赫家族和莫赫森家族的军官撤职,并用来自他自己的南部部落的军官取而代之。这绝对是基于新的部落化。传统的部落化,后果可想而知。 2012年,哈迪首次解雇了四名省长和20多名高级军事官员,其中包括许多萨利赫的高级忠诚者。哈迪随后解除了穆赫辛将军的职务,将第1装甲师重新编入其麾下,并由国防部统一部署。在重组也门军队时,哈迪重用南派军官,并刻意打压萨利赫、穆赫辛等北方派系。哈迪的行为激怒了两个大国,哈迪上台一年半内至少有22 个也门旅发动叛乱。此外,萨利赫本人及其派系之所以一度转而与什叶派胡塞武装结盟,共同反对哈迪政府,与萨利赫先生在政府和军队重组中拒绝萨利赫派密切相关。
第二,什叶派胡塞武装对哈迪政府民族和解会议成果和政府取消石油补贴表示不满,对政府没有向该国派遣人员也深感不满。胡塞武装的要求无疑也是也门部落寻求加入军事和部落庇护网络的历史惯例。军队部落化的另一个迹象是,萨利赫等部落派系的势力在对抗胡塞军队中受到忽视,甚至加入了胡塞军队。
最终,在胡塞武装与哈迪政府原有的冲突格局下,原本与政府合作的南方过渡委员会势力转而与政府对抗。沙特和哈迪政府长期打击胡塞叛军失败,导致国家军与政府军发生冲突,南部七个省份于2020年4月开始寻求“自治”。这不仅体现了军队的部落化,也加剧了也门政治的分裂。
军事对政治的干预将继续存在,但监管将变得越来越严格。
军事干预政治是影响“阿拉伯之春”的重要因素,但也体现了其影响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强度不同。对政治的干预将继续存在,并且随着它越来越受到民主程序的规范,典型的赤裸裸的军事政变正在减少。就本文讨论的突尼斯、埃及和也门三个案例而言,军事干预政治的程度和作用是不同的。
在突尼斯,军队基本不干预民主转型,但在埃及,军队干预整个政治转型并不断转变角色,而在也门,军队的部落化导致政治转型的碎片化。就中东国家军事干预政治的发展趋势来看,军事干预虽然未来仍将存在,但越来越受到民主程序的规范,典型的军事政变正在减少。究其原因,是因为三个国家的内外环境和社会结构存在显着差异,而亨廷顿的“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变化,军队的角色也发生变化。在阶级世界中,军队是参与者和仲裁者,但随着公民社会的崛起,军队成为现有秩序的保守守护者。
也就是说,军事干预政治在阿拉伯国家民主转型过程中的作用极其复杂,对其评价必须客观具体。
《中东批判》是上海外国语大学中东研究所刘忠民教授撰写的专栏,注重现实、理论、基本面相结合,以深刻洞察回应现实问题。历史和理论。
主编:朱正勇图片编辑:张同泽
校对:世钧